一家人一起看电视,等儿媳下厨,儿媳直接回娘家享美食:拒绝伺候

这个情况听起来确实挺让人无奈和有些尴尬的。一家人在一起看电视,本意是享受家庭时光,但计划被打乱,而且还是由儿媳主导打乱,这背后可能涉及多重原因和情绪:
1. "儿媳的疲惫和压力":现代人工作压力大,下班回家可能确实很累。下厨本身就是一个耗时耗力的过程,如果她觉得太累,或者觉得这个“任务”不公平,想暂时逃避,回娘家享受现成的美食,可以理解为她需要放松和休息。 2. "沟通方式的问题":“直接回娘家享美食”这个行为,虽然结果是全家都吃了,但方式上显得有些不沟通、不商量,甚至有点“甩手”。没有提前告知或者和丈夫商量,就自己决定了,可能会让其他家人觉得不被尊重或有些突然。 3. "家庭分工和期望值":在家庭中,做饭这件事的分工可能没有明确,或者儿媳觉得承担了过多的家务,心里积怨了。她可能觉得“伺候”这个词让她不舒服,或者她认为自己不应该承担这个责任,尤其是在她觉得已经很辛苦的时候。 4. "家庭氛围和关系":这也可能反映了家庭成员之间,尤其是婆媳之间,或者夫妻之间在某些事情上沟通不畅、缺乏理解和尊重的问题。一家人本应相互体谅,但如果一方觉得付出过多或心情不佳,就可能采取这种行为来表达不满。 5. "“伺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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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视机的声音像一只黏腻的手,糊满了整个客厅。

光线明明灭灭,把公公婆婆还有我丈夫的脸,照得一会儿青,一会儿白。

他们三个人,像三尊被遥控器粘在沙发上的雕塑,唯一的动作就是眼球跟着屏幕转动。

空气里浮着一股淡淡的灰尘味,混杂着旧沙发的布料气息,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、属于傍晚的疲惫。

我站在厨房门口,手里还捏着那块刚擦过灶台的抹布,湿漉漉的,冰凉的水汽顺着我的指缝往手心里钻。

抹布是灰色的,上面沾着一点油渍,像一幅画坏了的水墨画。

我的围裙上也是。

那是一条蓝色的棉布围裙,洗得有些发白,下摆的地方溅上了几滴酱油,像干涸的泪痕。

我站了很久。

久到厨房里那只旧冰箱,都忍不住发出了“嗡”的一声长叹。

客厅里的笑声,像一把把小石子,隔着空气,一颗一颗地砸在我身上。

不疼,但是很密集,让人喘不过气。

他们在看一档综艺节目,里面的明星正在玩一个很傻的游戏,可他们看得津津有味。

婆婆笑得前仰后合,手里的瓜子壳吐了一地,像下了一场小小的雪。

公公的嘴角咧着,露出他那口不太整齐的牙,眼睛眯成一条缝。

我丈夫,那个曾经会在我做饭时,从背后抱住我,偷吃一小块刚切好的黄瓜的男人,此刻也和他的父母一样,完全沉浸在那个发光的方盒子营造出的虚假快乐里。

他的手搭在沙发的扶手上,手指无意识地跟着电视里的节奏敲打着。

一下,又一下。

敲在我的心上。

没有人回头看我一眼。

没有人问一句,晚饭好了吗。

更没有人问,你累不累。

仿佛我不是这个家的人,只是一个会自己启动、自己运转、到点就会自动提供食物的家用电器。

一个会走路的电饭煲。

我的胃突然抽了一下,不是饿,是一种空落落的酸楚。

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。

这双手,曾经也弹过钢琴,画过画,十指不沾阳春水。

可现在,指甲缝里藏着洗不掉的葱姜蒜的味道,指尖的皮肤因为常年泡在水里,变得有些粗糙和发白。

我把那块湿抹布,轻轻地放在了流理台上。

动作很轻,像是在放下一件很贵重,但又很沉重的东西。

然后,我解开了系在身后的围裙带子。

那个结,我每天都要系上好几次,熟练得闭着眼睛都能完成。

可今天,我解开它的时候,却感觉像是在拆开一个捆绑了我很久的包裹。

我把围裙叠好,方方正正的,放在抹布旁边。

蓝色,和灰色,静静地躺在一起。

像一片沉默的海,和一片阴郁的天。

我转过身,客厅里的电视声浪更大了,一阵夸张的罐头笑声涌了过来,淹没了冰箱的叹息。

我穿过那片笑声。

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我。

我就像一个透明的幽灵,穿过了属于他们的热闹。

玄关的鞋柜上,放着我的包。

我拿起包,打开门,走了出去。

门在我身后“咔哒”一声关上了。

那声音很轻,但对我来说,却像一声惊雷。

把我的世界,劈成了两半。

门外,是正在降临的夜色。

楼道里的声控灯没有亮,四周一片昏暗。

我没有去按开关,就那么摸着黑,一步一步地往下走。

高跟鞋踩在水泥台阶上,发出“叩、叩、叩”的声音。

空旷,又孤独。

像是我心里的回声。

我走了多久?

不记得了。

只记得走出楼道口的那一刻,晚风“呼”地一下吹过来,带着小区花园里不知名花草的湿润香气,一下子灌满了我的口鼻。

我贪婪地吸了一大口。

那空气,是自由的。

我没有回头。

我怕一回头,那扇紧闭的门背后,会透出一点点的光,那点光会像一根绳子,把我再拖回去。

拖回那个充满了电视噪音和油烟味的,不属于我的“家”。

手机在包里震动了一下。

我拿出来看,是我丈夫发来的微信。

只有两个字:“饭呢?”

后面没有问号,是陈述句。

像是在下达一个理所当然的指令。

我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,很久,都没有动。

那些我想说的话,那些委屈,那些质问,像潮水一样涌到我的喉咙口,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。

最后,我只是把手机揣回了兜里。

什么也没回。

就像我离开那个家时,什么也没说一样。

有些失望,是不需要言语的。

它像一棵树,在你心里默默地生长,等到你发现的时候,它的根已经盘踞了你整个心脏,再也拔不出来了。

我开始走路。

漫无目的地,顺着马路牙子一直往前走。

路灯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,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,又缩得很短。

它沉默地跟在我身后,像我唯一的同伴。

街边的商店,橱窗里透出温暖的光。

我看到一家花店,里面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,玫瑰、百合、康乃馨,挤挤挨挨地,散发着甜美的香气。

我看到一对情侣,手牵着手,在一家甜品店门口小声地商量着要吃哪一种口味的冰淇淋。

我看到一个妈妈,弯着腰,很耐心地在给自己的孩子系散开的鞋带。

这些画面,都那么温暖,那么美好。

却又都像一把把小刀,在凌迟我的心。

因为这些,我都曾经拥有过。

或者说,我曾经以为我拥有过。

我记得,刚结婚那会儿,他也曾拉着我的手,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。

看到我喜欢的东西,会毫不犹豫地买给我。

他会记得我的生日,我们的纪念日,甚至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日子。

他会在我做饭的时候,从背后抱着我,把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,说:“老婆,你辛苦了。”

那时候,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。

我以为,婚姻就是这样,两个人,三餐四季,把平凡的日子过成诗。

我心甘情愿地为他洗手作羹汤。

我努力地去讨好他的父母,学着做他们喜欢吃的菜,陪他们看他们爱看的电视剧。

我把我所有的时间和精力,都奉献给了这个家。

我以为,我的付出,他能看得到。

我以为,我的爱,能被同等地回应。

可是,从什么时候开始,一切都变了呢?

是从他第一次在我做饭时,不再从背后抱我,而是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开始?

还是从他第一次忘记我们的纪念日,被我提醒后,也只是淡淡地说一句“老夫老妻了,还在乎这个”开始?

又或者,是从他的父母搬来和我们同住,我每天像个陀螺一样,在厨房和客厅之间连轴转,而他却视而不见开始?

我不知道。

真的不知道。

就像一棵正在慢慢枯萎的植物,你不知道是哪一天缺了水,哪一天少了阳光,等到你发现叶子黄了的时候,它其实已经病入膏肓了。

我的婚姻,也病了。

病得很重。

手机又震动了起来。

这一次,是电话。

还是他。

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那个名字,那个我曾经设置了特殊铃声,每次响起都会让我心跳加速的名字,此刻,却像一个冰冷的符号。

我划开了接听键。

“喂?”我的声音有些沙哑。

“你去哪了?饭也不做,人就没影了?我爸妈还饿着呢!”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和责备。

没有一句关心。

没有一句“你还好吗”。

只有责备。

“我……”我张了张嘴,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
我能说什么呢?

说我累了?说我委屈了?说我不想再当一个免费的保姆了?

说了有用吗?

他会懂吗?

他只会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,是在小题大做。

“说话啊!你到底在哪?”他的声音更大了,隔着电话,我都能想象出他皱着眉头的样子。

我深吸了一口气,街边的汽车鸣笛声尖锐地划过耳膜。

“我在外面。”我说。

“外面?你在外面干什么?赶紧回来做饭!”他命令道。

回来做饭。

这四个字,像一根针,狠狠地扎进了我的心脏。

原来,在他心里,我的价值,就只是“做饭”。

我的眼泪,毫无预兆地就掉了下来。

大颗大颗的,滚烫的,砸在冰冷的手机屏幕上,碎成一片一片。

我没有哭出声,只是无声地流着泪。

我怕他听到我的哭声,会更加烦躁。

也怕他听不到,那我的眼泪,就成了一个笑话。

“我不回去了。”我听到自己的声音,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。
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。

然后,是他的冷笑:“不回去了?你能去哪?你别忘了,你现在吃我的,住我的,你……”

我没有等他说完,就挂断了电话。

然后,关机。

世界,一下子清净了。

只剩下我的眼泪,和晚风的呜咽。

吃他的,住他的。

是啊。

我好像是吃他的,住他的。

结婚后,在他的要求下,我辞掉了工作,当起了全职太太。

他说,他养我。

他说,不想让我那么辛苦。

那时候,我信了。

我觉得,这是他爱我的方式。

可现在我才明白,那不是爱,那是一座用甜言蜜语建造起来的牢笼。

他斩断了我的翅膀,然后怪我不会飞。

他把我圈养在家里,然后指责我一无是处。

多么可笑。

我擦干眼泪,抬起头,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城市。

霓虹灯闪烁,车水马龙。

我突然觉得好冷,好孤独。

我能去哪呢?

我好像,真的无处可去了。

这个念头,像一只冰冷的手,紧紧地攥住了我的心脏。

让我几乎无法呼吸。

就在我快要被绝望吞噬的时候,我的脑海里,突然闪过一个地方。

一个很久很久,没有回去过的地方。

我的家。

我爸妈的家。

我掏出手机,重新开机。

没有理会那十几通未接来电和几十条未读微信,我直接打开了打车软件。

输入了那个我熟悉到骨子里的地址。

车来了。

我拉开车门,坐了进去。

“师傅,去这个地址。”

车子启动,汇入了茫茫的车流。

窗外的景象飞速地倒退,像我一去不复返的青春。

我靠在车窗上,看着窗外那些模糊的光影,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。

我不知道我回家的这个决定,是对是错。

我不知道爸妈看到我这个样子,会是什么反应。

他们会骂我吗?会让我赶紧回去吗?

还是会……心疼我?

我不敢想。

我只知道,在这一刻,那个地方,是我唯一想去,也唯一能去的地方。

车子开了大概半个多小时。

当熟悉的街景出现在眼前时,我的心,跳得越来越快。

还是那条老旧的街道,还是那些熟悉的店铺。

卖糖炒栗子的大叔,还在那里守着他的炉子,空气中弥漫着香甜的气息。

街角的那家书店,还亮着温暖的灯。

一切,好像都没变。

又好像,什么都变了。

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下。

我付了钱,下了车。

站在小区门口,我犹豫了。

我有多久没回来了?

好像,有小半年了吧。

每次都是他们打电话给我,问我什么时候回去看看。

我总是说,忙,走不开。

我在忙什么呢?

忙着给一家子人做饭,洗衣服,打扫卫生。

忙着在一个不属于我的家里,扮演一个贤惠的妻子,一个孝顺的儿媳。

忙到,忘了回家的路。

我的脚,像灌了铅一样,沉重得抬不起来。

就在这时,我的手机响了。

是一个陌生的号码。

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接了。

“喂,你好。”

“是我。”是我丈夫的声音。

他换了个号码打给我。

他的声音听起来,比刚才平静了一些,但依然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意味。

“你到底想怎么样?闹脾气也要有个度吧?我爸妈年纪大了,不能饿着。”他说。

又是爸妈。

又是做饭。

我的心,彻底冷了。

“我不想怎么样。”我说,“我只是,不想再伺候你们了。”

说完这句,我感觉心里堵着的那块大石头,好像松动了一点。

“伺候?”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,“你说伺候?我让你在家享福,不用出去工作,你管这叫伺候?”

“享福?”我忍不住反问,“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给你们准备早餐,等你们吃完上班了,我要去买菜,回来打扫卫生,洗一大堆衣服,下午又要开始准备晚餐。晚上你们看电视,我还要在厨房里刷锅洗碗。这就是你说的享福?”

“这不都是女人该干的活吗?我妈以前不也是这么过来的?”他理直气壮地说。

女人该干的活。

这句话,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,精准地刺进了我最柔软的地方。

原来,在他眼里,我所做的一切,都只是“应该的”。

我的付出,我的牺牲,都变得那么廉价,那么不值一提。

“你妈是你妈,我是我。”我的声音在发抖,不知道是因为愤怒,还是因为寒冷,“我不是你妈,更不是你家的保姆。我是一个人,一个活生生的人,我也会累,也会难过。”

“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?”他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,“我没时间跟你在这里吵。你现在立刻给我回来!不然,后果自负!”

“后果?”我笑了,笑得眼泪都出来了,“还能有什么后果?是离婚吗?好啊,我等着。”

说完,我再次挂断了电话。

这一次,我直接把他的所有联系方式,都拉黑了。

我不想再听到他的声音,不想再看到他的任何信息。

我累了。

真的累了。

我拖着疲惫的身体,走进了小区。

熟悉的楼栋,就在眼前。

我站在楼下,抬起头,看到了六楼那个亮着灯的窗户。

那是我家的窗户。

灯光是暖黄色的,透过窗帘,柔和地洒下来。

像一个温暖的拥抱。

我的眼泪,再一次决堤。

但这一次,不是因为委屈,不是因为难过。

而是因为,我知道,那扇窗户后面,有爱我的人,在等我。

我深吸一口气,走进了楼道。

楼道里,飘着饭菜的香味。

是我熟悉的,妈妈的味道。

有红烧肉的香,有清炒蔬菜的香,还有米饭的香。

这些香味,像一根根看不见的线,牵引着我,往上走。

我走到六楼,站在那扇熟悉的家门前。

我从包里,摸出了一串钥匙。

这串钥匙,我已经很久没有用过了。

上面挂着一个小小的,已经有些褪色的毛绒兔子挂件。

那是我上大学时,妈妈送给我的。

我把钥匙插进锁孔。

“咔哒”一声,门开了。

玄关的灯亮着。

我看到我爸,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报纸,戴着他的老花镜。

听到开门声,他抬起头,看到了我。

他愣了一下,然后扶了扶眼镜,有些不确定地喊了一声:“闺女?”

我妈从厨房里探出头来,她身上还系着围裙,手里拿着一把锅铲。

看到我,她脸上的表情,从惊讶,变成了心疼。

“你怎么回来了?也不提前打个电话?”她一边说,一边快步向我走来。

我看着他们,看着他们鬓边新增的白发,看着他们眼角爬上的皱纹。

我再也忍不住了。

“爸,妈。”

我喊了一声,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。

然后,我就像一个迷路了很久的孩子,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,扑进了我妈的怀里,嚎啕大哭。

我把这些年所有的委le屈,所有的心酸,所有的不甘,都哭了出来。

我妈什么也没问。

她只是抱着我,一下一下地,轻轻拍着我的背。

就像我小时候,每次摔倒了,她都会做的那样。

她的手,很温暖,带着一股淡淡的油烟味。

那是我闻过的,世界上最安心的味道。

我爸也走了过来,他站在旁边,笨拙地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
“回来就好,回来就好。”他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。

我哭了很久很久。

久到,感觉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了。

哭到最后,我累了,就在我妈的怀里,沉沉地睡了过去。

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。

梦里,我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厨房。

电视机的声音还在响,他们还在笑。

我一个人,在洗一个永远也洗不完的碗。

水很冷,刺骨的冷。

我的手,冻得又红又肿。

我拼命地想要求救,可是我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
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,一双温暖的手,握住了我的手。

是妈妈的手。

她把我从冰冷的水里拉了出来,用一条干净的毛巾,一点一点地,帮我擦干手上的水。

“傻孩子,手都冻成这样了。”她说。

然后,她拉着我,走出了那个厨房。

我们走过长长的,黑暗的走廊。

走廊的尽头,是一扇门。

门后,是温暖的光,和饭菜的香。

我醒来的时候,发现自己躺在我的房间里。

我那张小小的,铺着粉色床单的床上。

身上盖着一床有阳光味道的被子。

房间里很安静,只听得到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叫。

我有多久,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?

我坐起身,看到床头柜上,放着一杯温水。

旁边还有一张纸条。

是我妈的字迹,歪歪扭扭的,像个小孩子写的。

“醒了就把水喝了,饭在锅里给你温着。”

我的眼眶,又湿了。

我端起水杯,喝了一口。

水是温的,甜的,一直暖到了我的心里。

我下了床,走出房间。

客厅里没有人。

我爸妈的房间门关着,应该是怕吵到我。

我走到厨房,看到电饭煲还亮着保温的灯。

我打开锅盖,里面是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粥,上面还卧着一个金黄色的荷包蛋。

旁边的小碟子里,放着几根我最爱吃的酱黄瓜。

我把粥端到餐桌上,坐下来,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。

粥熬得很烂,很香。

荷包蛋的蛋黄,是溏心的,咬一口,会流出来。

酱黄瓜,还是我记忆中的那个味道,咸中带甜,脆生生的。

我吃得很慢。

每一口,都像是在品尝一种失而复得的珍宝。

吃着吃着,眼泪又掉了下来。

滴进了粥里,和粥融为了一体。

原来,被人爱着,是这种感觉。

原来,家,是这个味道。

吃完饭,我把碗洗了。

然后,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,发呆。

阳光透过窗户,洒在地板上,暖洋洋的。

我看着这个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。

墙上还挂着我小时候的照片,扎着两个小辫子,笑得没心没肺。

书架上,还摆着我上学时看过的那些书。

一切,都还是我离开时的样子。

这个家,好像一直在原地,等我回来。

下午的时候,我爸妈醒了。

他们看到我,什么也没说,只是笑了笑。

我妈走过来,坐在我身边,拉着我的手。

“好点了吗?”她问。

我点点头。

“饿不饿?妈再给你做点别的吃的?”

我摇摇头,“我吃过粥了。”

我们沉默了一会儿。

还是我妈先开了口。

“跟妈说说,到底怎么了?”她的声音很轻,很柔。

我看着她关切的眼神,那些我原本以为说不出口的话,就那么自然而然地,倾泻而出了。

我从结婚后的生活说起,说到我是如何一点一点地,从一个被捧在手心里的公主,变成一个围着灶台转的保姆。

我说到我的丈夫,是如何从一个体贴入微的恋人,变成一个冷漠自私的陌生人。

我说到他的父母,是如何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的付出,却连一句好话都吝于给予。

我说到昨天晚上,那个让我彻底崩溃的瞬间。

我一边说,一边流泪。

我妈就那么静静地听着,时不时地,用她那粗糙的手,帮我擦去眼泪。

我爸坐在一旁,一直沉默着,但他的拳头,却越握越紧。

等我说完,我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

“傻孩子,受了这么多委屈,怎么不早点跟我们说?”她的声音里,充满了心疼。

“我……”我哽咽着,“我怕你们担心。”

“我们是你爸妈,不为你担心,为谁担心?”我爸突然开口了,声音有些嘶哑,“那个混小子!他当初是怎么跟我们保证的?他说会一辈子对你好,不让你受一点委屈!他就是这么对你好的?”

说着,他“砰”的一声,一拳砸在了茶几上。

茶几上的水杯,都跟着跳了一下。

我吓了一跳。

在我印象里,我爸一直是个很温和的人,很少发这么大的火。

“老头子,你干什么!别吓着孩子!”我妈瞪了他一眼。

然后,她转过头,看着我,眼神无比坚定。

“闺女,别怕。有爸妈在,天塌不下来。”

“这个家,永远是你的家。你想住多久,就住多久。”

“至于那个男人,那个家,如果你觉得不幸福,那咱就不要了。”

“咱不稀罕!”

我妈的话,像一股暖流,瞬间包裹了我的全身。

我一直以为,他们会劝我,让我忍一忍,让我为了家庭,为了孩子(虽然我们还没有孩子),委曲求全。

就像很多传统的父母那样。

可我没想到,他们会这么坚定地,站在我这边。

无条件地,支持我。

“可是……”我还是有些犹豫,“我辞职好几年了,现在出去,还能找到工作吗?我……”

“工作的事,不着急。”我爸说,“我跟你妈还有点积蓄,养你,没问题。”

“对。”我妈点点头,“你先在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,把身体养好,把心情调整好。别的事情,都不要想。”

“等你什么时候想出去工作了,爸妈再陪你一起想办法。”

我看着他们,看着他们脸上那不容置疑的坚定。

我的心,终于,落了地。

原来,我不是一无所有。

我还有他们。

我还有这个家。

这才是我的底气。

是他们,给了我重新开始的勇气。

那天晚上,我妈做了一大桌子菜。

全是我爱吃的。

红烧排骨,可乐鸡翅,糖醋里脊,清蒸鲈鱼……

满满当当的,摆了一桌子。

我爸还拿出了一瓶他珍藏了很久的红酒。

“来,闺女,今天咱们爷俩喝一杯。”他说,“庆祝你,重获新生。”

我端起酒杯,和我爸碰了一下。

酒是甜的,菜是香的,家是暖的。

我感觉,自己好像活过来了。

从那个窒息的,只有油烟味和电视噪音的牢笼里,活过来了。

接下来的日子,我过得很平静。

我关掉了手机,断绝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。

我每天,就待在家里。

早上,陪我妈去菜市场买菜。

看着她熟练地跟小贩们讨价还-价,为了一毛两毛钱,争得面红耳赤。

我突然觉得,这种充满了烟火气的生活,才是最真实的。

下午,我陪我爸下棋,看书。

或者,就那么坐在阳台上,晒太阳,发呆。

阳光照在身上,暖洋洋的。

我感觉,自己心里那些阴暗的,潮湿的角落,也都被一点一点地,晒干了。

晚上,我们一家三口,会坐在一起,看电视,聊天。

聊我小时候的趣事,聊他们年轻时的爱情。

家里,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。

我很久,没有这么放松,这么开心过了。

我开始重新审视我的那段婚姻。

我发现,问题的根源,其实在我自己。

是我,一开始就放低了姿态。

是我,心甘情愿地,把自己变成了一个附属品。

是我,用无底线的付出去纵容他,让他觉得,我所做的一切,都是理所当然。

爱,不是单方面的付出。

婚姻,更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。

它需要两个人,共同经营,相互尊重。

当我放弃了自我,放弃了成长的权利时,我就已经输了。

输得一败涂地。

一个星期后,我重新打开了手机。

意料之中,里面塞满了他的未接来电和信息。

一开始,是愤怒的质问和威胁。

到后来,语气慢慢软了下来,变成了恳求和道歉。

他说他知道错了。

他说他以后会改。

他说他不能没有我。

他说,让我再给他一次机会。

看着那些信息,我的心里,没有一丝波澜。

哀莫大于心死。

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。

有些信任,一旦崩塌,就再也建立不起来了。

有些伤害,一旦造成,就永远无法弥补。

我没有回复他。

我只是平静地,给他发了一条信息。

“我们谈谈吧。”

我们约在了一家咖啡馆。

他比我先到。

我到的时候,他正坐在靠窗的位置,有些局促不安地,搅动着面前的咖啡。

几天不见,他瘦了,也憔悴了,下巴上长出了青色的胡茬。

看起来,有些可怜。

但我知道,我不能心软。

我在他对面坐下。

“你来了。”他抬起头,看着我,眼睛里有红血丝。

我点点头。

“对不起。”他开口的第一句话,就是道歉,“我知道我错了,我不该那么对你,不该说那些话。”

“你错在哪了?”我平静地问。

他愣了一下,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。

“我……我不该不关心你,不该把你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,不该……”

“你没错。”我打断了他,“你只是,不爱我了而已。”

或者说,你爱上的,只是一个任劳任怨,可以满足你所有需求的“妻子”的角色,而不是我这个人。

这句话,我没有说出口。

他急切地想要辩解:“不是的!我爱你!我真的爱你!”

“爱?”我笑了,“你爱我,就是让我辞掉工作,待在家里,给你当保姆吗?”

“你爱我,就是在我累得直不起腰的时候,你却和你的父母,心安理得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吗?”

“你爱我,就是在我终于鼓起勇气离开后,你打给我的第一个电话,不是关心我,而是质问我为什么不做饭吗?”

我一连串的反问,让他哑口无言。

他的脸,一阵红,一阵白。

“我……”他张了张嘴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咖啡馆里,放着舒缓的音乐。

窗外,阳光正好。

可我却觉得,我和他之间,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。

“我们离婚吧。”我说。

这四个字,我说得很轻,很平静。

像是在说一件,与我无关的事。

他猛地抬起头,难以置信地看着我。

“离婚?你……你说什么?”

“我说,我们离婚吧。”我又重复了一遍。

“不!我不同意!”他激动地站了起来,引得周围的人,都向我们投来了异样的目光。

“我不会离婚的!我绝对不会离婚的!”

“你冷静点。”我皱了皱眉。

“我怎么冷静?你要跟我离婚!你让我怎么冷静?”他几乎是在咆哮。

我看着他失控的样子,心里,没有一丝不舍,只有一种解脱般的轻松。

我终于看清了。

他不是爱我,他只是习惯了我的存在。

他不是离不开我,他只是离不开一个可以免费伺候他和他全家的人。

他的挽留,不是因为爱,而是因为自私。

“我已经决定了。”我说,“房子是婚前财产,是你的,我不会要。车子可以卖了,我们一人一半。至于存款,我们……”

“你不要再说了!”他打断我,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,“老婆,我们不闹了,好不好?我们回家,我们好好过日子。”

“我回不去了。”我摇摇头,“那个地方,不是我的家。”

说完,我站起身,准备离开。

他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。

“你不能走!”

他的力气很大,捏得我生疼。

“放手。”我冷冷地说。

“我不放!除非你答应我不离婚!”

我看着他,看着这个我曾经深爱过的男人,此刻,却像一个耍赖的孩子。

我觉得,可笑,又可悲。

“你再不放手,我就报警了。”我说。

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,愣了一下。

就趁着他发愣的这几秒钟,我用力地,甩开了他的手。

我没有再看他一眼,转身,快步走出了咖啡馆。

身后的他,好像还在喊着什么。

但我已经不想听了。

走出咖啡馆,外面的阳光,有些刺眼。

我眯了眯眼睛,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

空气里,有青草的味道。

我感觉,自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很久的鸟,终于,飞了出来。

虽然,未来充满了未知。

但我知道,我不会再回去了。

不会再回到那个,让我失去自我的牢笼里去了。

接下来的事情,比我想象中,要顺利一些。

也许是我的态度太过坚决,他最终,还是同意了离婚。

我们没有闹上法庭,选择了协议离婚。

财产分割得很简单,因为我们本来,也就没什么共同财产。

我几乎是净身出户。

除了我自己的几件衣服,和一些书,我什么都没要。

签离婚协议的那天,天气很好。

我们约在民政局门口见面。

他看起来,比上次更憔-悴了。

他把签好字的协议递给我。

“你……真的想好了吗?”他最后问了一遍。

我点点头。

“保重。”我说。

这是我们之间,最后的一句话。

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刻,我没有想象中的激动,也没有想象中的难过。

我的心里,很平静。

像一潭不起波澜的湖水。

我终于,和我那段不堪的过去,做了个了断。

我自由了。

我用爸妈给我的钱,在离家不远的地方,租了一个小小的单身公寓。

房子不大,但很温馨。

我把它布置成了我喜欢的样子。

白色的墙壁,原木色的家具,还有大大的落地窗。

阳光可以毫无阻碍地,洒满整个房间。

我买了很多绿植,把阳台装点得像一个小花园。

我还买了一个烤箱,开始学着做各种各样的小甜点。

我找了一份工作。

是一家书店的店员。

工作很清闲,薪水也不高。

但每天,能被书香包围着,我觉得很满足。

我开始重新拾起我的爱好。

我报了一个绘画班,每个周末,都会去画画。

我还买了一把吉他,跟着网上的视频,自学弹唱。

我的生活,变得简单,而又充实。

我有很多很多的时间,可以用来做自己喜欢的事。

我不用再为了取悦任何人,而委屈自己。

我不用再为了所谓的家庭,而牺牲自我。

我为自己而活。

这种感觉,真好。

有时候,我妈会来看我。

她会给我带很多好吃的,然后,像个侦探一样,把我小小的公寓,上上下下,检查个遍。

“闺女,你这里怎么连个电视都没有?一个人住,多冷清啊。”

“妈,我不喜欢看电视,吵。”

“那你平时都干些什么啊?”

“看书,画画,弹吉他,做点心啊。”

“唉。”我妈叹了口气,“你说你,一个女孩子家,把日子过得跟个苦行僧一样。”

我知道,她还是担心我。

怕我一个人,会孤单。

“妈,我一点都不觉得苦。”我笑着说,“我现在,很快乐。”

是真的快乐。

是一种发自内心的,轻松和自由。

我妈看着我,看了很久。

然后,她也笑了。

“你快乐就好。”她说。

有一天,我在书店上班的时候,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。

是我的前婆婆。

她比我记忆中,苍老了很多。

头发白了一大半,背也有些驼了。

她看到我的时候,也愣住了。

我们对视了几秒钟。

还是她先开了口。

“你……你在这里上班啊?”她的声音,有些不自然。

我点点头,“嗯。”

“挺好的,挺好的。”她搓着手,显得有些局促。

我们又陷入了沉默。

“那个……”她犹豫了很久,才又开口,“你……最近,过得还好吗?”

“挺好的。”我说。

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”她点点头,然后,从随身的布袋里,掏出了一个保温饭盒。

“这个,是我自己家包的饺子,猪肉白菜馅的,你以前最喜欢吃。”她把饭盒递给我,“你拿回去吃吧。”

我看着那个饭盒,没有接。

“不用了,谢谢。”我淡淡地说。

“你拿着吧。”她把饭盒硬塞到我手里,“就当是……阿姨,跟你赔个不是。”

“以前,是我们对不起你。”

她的眼圈,红了。

我看着她,心里,五味杂陈。

说不恨,是假的。

但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,我又觉得,有些可怜。

“都过去了。”我说。

“是啊,都过去了。”她擦了擦眼角,“自从你走了之后,家里就再也没那么干净过,饭菜,也再没那么香过了。”

“他……他又找了一个,比你年轻,比你漂亮。可是,什么都不会干。一天到晚,就知道躺在沙发上玩手机,点外卖。”

“家里,弄得跟个垃圾场一样。”

“我跟他爸,现在每天都要自己买菜做饭,还要伺候她。”

“我这把老骨头,快要散架了。”

她絮絮叨叨地,说了很多。

像是在抱怨,又像是在忏悔。

我静静地听着,没有说话。

我能说什么呢?

说“活该”吗?

没必要。

每个人的路,都是自己选的。

每个人,都要为自己的选择,承担后果。

“行了,我不打扰你上班了。”她说,“饺子,你趁热吃。”

说完,她转身,蹒跚着,走了。

我看着她的背影,突然觉得,有些悲哀。

她也是一个女人。

她也曾经,是别人的女儿,别人的妻子。

她也一定,有过自己的梦想和追求。

可是,她却把自己的一生,都奉献给了家庭,奉献给了丈夫和儿子。

她把自己,活成了一个标准的“贤妻良母”。

然后,又用同样的标准,去要求她的儿媳。

她没有错。

她只是,被那个时代,那种观念,束缚住了。

我低头,看了看手里的饭盒。

还是温的。

我把它,放在了书店的休息室里。

我没有吃。

不是因为我还在恨。

而是因为,我已经,不再需要了。

我已经,有了自己的生活。

有了自己的,一片天空。

那天晚上,我做了一个梦。

梦里,我又回到了那个阳台。

我坐在摇椅上,晒着太阳。

阳光,很暖。

风,很轻。

我看到,我养的那些花,都开了。

开得,特别灿烂。

我笑了。

笑得很开心。

我知道,我终于,把自己,活成了一束光。

一束,可以照亮自己的,温暖的光。

生活还在继续。

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。

也许,我会遇到一个真正懂得珍惜我的人,开始一段新的感情。

也许,我会一直这样,一个人,自由自在地生活下去。

但无论如何,我都不会再害怕了。

因为我知道,无论我走到哪里,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。

在那个亮着暖黄色灯光的窗户后面,永远,都有一个家,在等我。

永远,都有两个人,在爱我。

这就够了。

这就,是我全部的,勇气和底气。

我的人生,才刚刚开始。

而这一次,我要为自己,好好地活一次。

活成,我自己喜欢的样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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