壁纸风波,我把小三照片设为壁纸,老公脸色大变,绿意盎然

这听起来是一个很激烈和尴尬的场面。老公看到自己的妻子把小三的照片设成手机壁纸,反应如此强烈(脸都绿了),说明这件事触及到了他非常敏感的神经,他可能感到非常愤怒、背叛、受伤、屈辱,或者三者皆有。
这种情况非常严重,表明夫妻之间的信任已经被严重破坏,甚至可能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。老公的激烈反应,无论他后续做些什么,都说明他内心积压了强烈的情绪。
现在这个局面下,可能需要考虑以下几点:
1. "冷静沟通":虽然现在情绪很激动,但后续可能需要沟通。了解他为什么会如此反应激烈,以及他对这件事的看法和感受。同时,也要表达自己的立场和想法(如果确实有的话),但这需要非常谨慎,因为现状对双方都极为不利。 2. "反思行为":作为设置照片的人,需要深刻反思自己的行为。将小三的照片设为壁纸,是非常不恰当且具有挑衅意味的行为,这无疑是火上浇油,加剧了老公的感受。 3. "关注关系现状":这件事很可能成为无法回避的导火索,让夫妻关系面临彻底破裂的风险。需要认真评估当前关系的健康状况,以及双方是否有意愿和能力去修复。 4. "考虑后果":这个行为可能会引发一系列负面后果,包括老公的进一步报复、争吵、冷战,甚至最终导致离婚。需要做好心理准备。
总之,这是一个非常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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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张照片,在我的手机屏幕上亮了整整三个月。照片里的女孩笑得明媚张扬,像一朵盛开的向日葵,而我,像一棵在背阴处长了太久的植物,叶片都泛着不健康的灰绿。

最终,我和陈浩还是走到了离婚那一步。没有歇斯底里的争吵,没有砸东西,只是在一个寻常的黄昏,他坐在我对面,声音沙哑地说:“林晚,我们……算了吧。”我平静地点了点头,好像我们讨论的不是一段八年婚姻的终结,而仅仅是晚饭吃什么。

办完手续那天,我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把手机壁纸换成了一张风景照,那是我很多年前独自旅行时拍下的,天高海阔。我盯着那片蓝色看了很久,才终于想起,在成为陈浩的妻子之前,我也曾是那个会为了一片风景而心潮澎湃的女孩。

故事,要从我发现那张合照说起。

第1章 一张合照

我和陈浩的婚姻,在外人看来,是教科书级别的范本。我们是大学同学,毕业后一起留在这座城市打拼,从一无所有到有房有车。他性格温和,事业有成,我打理着家里的一切,把我们的二人世界经营得井井有条。我甚至一度以为,我们会就这样,波澜不惊地,一直走到白头。

可生活不是剧本,裂痕总是在最不经意的时候出现。

那段时间,陈浩变得格外忙碌。加班、出差、应酬,成了他生活的全部。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,身上的味道也从熟悉的洗衣液清香,变成了烟草、酒精和一种我陌生的、淡淡的女士香水混合在一起的复杂气味。我问起,他总是轻描淡写地用“客户应酬”四个字带过,眉宇间带着一丝不耐烦。

我不是没有过怀疑,但八年的感情和习惯性的信任,让我一次次把那些疑虑压了下去。我告诉自己,人到中年,事业为重,我应该体谅他,做他最坚实的后盾。于是,我把炖好的汤从滚烫温到微凉,把他换下的衬衫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,把他爱吃的菜式研究出新的花样。我以为,只要我做得足够好,这个家就永远是他的港湾,他总会回来的。

直到我看到那张照片。

那天是周末,婆婆打电话来,说想看看小叔子陈磊新房装修的进度图。陈磊的婚房,首付是我们俩掏空了积蓄给的,婆婆总觉得我们出钱了,就该时时“监工”。陈浩当时正在洗澡,手机就放在客厅的茶几上。他让我直接用他电脑里的照片发给婆婆。

我打开他的电脑,熟练地输入密码,桌面是他出差时拍的一张风景照,看起来一切正常。我点开图片文件夹,里面分门别类,有“家庭聚会”、“公司活动”、“出差随拍”,我点进“公司活动”,里面大多是些年会、团建的大合照。我一张张翻着,准备挑几张他看起来精神抖擞的发给婆婆,让她在亲戚面前有得炫耀。

就在这时,一个名为“巴厘岛团建”的文件夹吸引了我的注意。我记得这次团建,是三个月前,他说公司奖励优秀员工的,去了一周。他回来时给我带了一条当地特色的纱巾,皮肤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,看起来心情很不错。

我点了进去,照片很多,碧海蓝天,沙滩椰林,同事们笑得都很开心。我一张张地看,直到一张照片让我指尖发凉。那是一张在海边餐厅拍的合照,十几个人围着一张长桌,陈浩坐在中间,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。他的左手边,坐着一个年轻女孩,长发及腰,穿着一条白色的吊带裙,笑容灿烂得像那里的阳光。

这本没什么,可问题是,陈浩搭在椅背上的那只手,几乎是半揽着那个女孩的肩膀,姿态亲昵得超越了普通同事的界限。而更让我如坠冰窟的是,女孩手腕上戴着的一串贝壳手链,我认得。那是我在陈浩的车里发现过的,当时我问他,他随口说是客户送的纪念品,不值钱,让我别大惊小怪。

我死死地盯着那张照片,把每一个细节都放大,再放大。女孩的头微微靠向陈浩,眼神里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依赖和亲昵。而陈浩,那个我以为温和持重的丈夫,在那个瞬间,脸上的笑容里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、属于年轻人的飞扬神采。

浴室的水声停了。我像被烫到一样,迅速关掉了文件夹。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,撞得我生疼。我胡乱地从别的文件夹里找了几张陈浩的单人照发给婆婆,然后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。

“发过去了。”我对走出浴室的陈浩说。

“嗯,辛苦了。”他擦着头发,看都没看我一眼,径直走向了卧室。

那一刻,我坐在冰凉的地板上,感觉自己像一个闯入别人美梦的小偷,狼狈不堪。原来,他不是忙,他只是把属于我的时间,分给了另一个人。那些我为他找的借口,那些我强迫自己咽下的委屈,瞬间都成了一个个响亮的耳光,扇在我的脸上。

我没有哭,也没有立刻去质问他。我只是默默地回到电脑前,重新打开那个文件夹,找到那张合照,用手机拍了下来。然后,我点开那个女孩的单人独照,她正对着镜头,笑得无忧无虑,背景是金色的沙滩。我把这张照片,也存了下来。

夜里,陈浩已经睡熟,呼吸均匀。我睁着眼睛,在黑暗中一遍遍地看手机里那两张照片。我研究着那个女孩的眉眼,她的笑容,她年轻紧致的皮肤。我叫不出她的名字,却感觉她已经在我不知道的地方,嚣张地活了很久。

我叫她什么呢?我想,就叫她“向日葵”吧。因为她的笑,太刺眼了,刺得我眼睛生疼。

第2章 壁纸的秘密

接下来的几天,我活得像个精神分裂症患者。白天,我依然是那个温柔贤惠的妻子林晚,为陈浩准备早餐,提醒他带上胃药,在他出门时给他一个蜻蜓点水的吻。可到了晚上,当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,另一个我就从躯壳里钻出来,变成一个冷静又偏执的侦探。

我没有去翻陈浩的手机,那太低级,也太容易被发现。我选择了一条更隐秘的路径。我记得那张合照里,有几个陈浩的同事我也认识,是我在他们公司年会上见过几次的。我通过陈浩的朋友圈,找到了其中一个女同事的微信。她的朋友圈是公开的,像一本生活流水账。

我耐着性子,一页页地往前翻,像一个考古学家在尘土中搜寻着蛛丝马迹。终于,在三个月前的那几天,我找到了她发的巴厘岛九宫格。照片里,阳光、沙滩、美食,还有一张大合照。就是我看到的那一张。

我点开大图,下面有同事间的评论和互动。

“薇薇这张拍得真好看,仙女下凡一样!”一个评论说。

下面有人回复:“可不是嘛,我们陈总监的眼光,那是没得说!”

“哈哈,别乱说,小心我们林晚姐吃醋哦。”

“怕什么,天高皇帝远嘛!”

几句半开玩笑的对话,却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,精准地扎进我的心脏。薇薇,原来她叫孟薇。陈总监的眼光。天高皇帝远。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暧昧的暗示,昭示着一个我被排除在外的、公开的秘密。

我顺着那个叫“薇薇”的头像点了进去。她的朋友圈设置了三天可见,什么也看不到。我不死心,又去微博上搜索她的名字。很快,一个同名同头像的用户跳了出来。她的微博是公开的,像一个精心打造的橱窗,展示着一个年轻女孩精致而美好的生活。

下午茶、插花课、画展、旅行……每一张照片都透着一股岁月静好的文艺气息。我像一个者,贪婪地翻看着她的人生。然后,我看到了那些熟悉的场景。她去过的咖啡馆,是陈浩有次“加班”回来,衣服上沾染的味道;她晒出的一本书,是陈浩书房里最近新添的那本;她甚至发过一张手部的特写,手腕上戴着的,正是我在照片里看到的那串贝壳手链,配文是:“最好的礼物,不是它有多贵重,而是它承载的心意。”

日期,是陈浩从巴厘岛回来的第二天。

心意?什么心意?是我丈夫用欺骗和背叛换来的心意吗?

我一张张地保存着她的照片,尤其是那些她笑得最灿烂的自拍。我看着照片里那个叫孟薇的女孩,她年轻、漂亮、有活力,她的世界充满了阳光和鲜花。而我呢?我的世界里只有柴米油盐,只有陈浩的胃和婆婆的电话。我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中,似乎一开始就输得一败涂地。

愤怒吗?当然。但更多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悲哀和无力。我闹吗?拿着这些证据去跟他摊牌,然后呢?大吵一架,他道歉,他保证,然后把这段关系转入更深的地下?或者,我们离婚,这个我经营了八年的家,瞬间分崩离析?还有陈磊的房子,我们几乎所有的流动资金都在那里,一旦撕破脸,这笔钱怎么算?

我发现自己被一张无形的网困住了,动弹不得。那些我曾经引以为傲的付出和贤惠,此刻都变成了捆绑我的枷锁。

那天晚上,我做了一个决定。一个我自己都觉得疯狂的决定。

我从保存的几十张照片里,挑出了一张孟薇的单人照。就是那张她在巴厘岛沙滩上拍的,穿着白裙子,海风吹起她的长发,笑容干净又纯粹,仿佛不染尘埃。我把这张照片,设置成了我的手机壁纸。

做完这一切,我的手还在微微颤抖。我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,或许,我只是想用这种方式,提醒自己不要再自欺欺人。或许,我只是想看看,当陈浩看到这张脸出现在我的手机上时,他会是什么反应。这像一场豪赌,赌注是我的婚姻,而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赢还是想输。

机会很快就来了。

第二天是周六,我们说好一起去超市采购。出门前,我正在玄关换鞋,陈浩在客厅看手机。

“老婆,帮我看看购物车里那箱牛奶还有没有活动,我这边网有点卡。”他头也不抬地说。

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。我深吸一口气,拿起我的手机,解锁,然后递给他。

“你自己看吧,我这个快。”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。

他接过手机,很自然地低头去看屏幕。然后,我看到他的身体瞬间僵住了。他的目光凝固在手机屏幕上,仿佛被施了定身咒。他脸上的表情,在短短几秒钟内,经历了一场剧烈的地震。从最初的随意,到困惑,再到难以置信,最后,变成了一种混杂着惊恐、心虚和愤怒的铁青色。

他猛地抬起头,死死地盯着我,眼睛里充满了血丝。“林晚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他的声音压得很低,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
我没有看他,只是慢条斯理地系好鞋带,站起身,理了理衣服的褶皱。然后,我才抬起眼,迎上他的目光,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、无辜的微笑。

“没什么意思啊,”我说,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,“就是觉得这个小姑娘长得挺好看的,笑起来很阳光,看着心情好。怎么了,你认识她?”

“我……”他语塞了,脸上的颜色从铁青变成了猪肝色。他当然认识,他怎么可能不认识。但他不能承认。一旦承认,就等于亲口承认了自己的背叛。

他握着我的手机,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,手背上青筋暴起。那部手机,此刻仿佛成了一个滚烫的烙铁。

“不认识!”他几乎是吼出来的,然后把手机重重地塞回我手里,“莫名其妙!随便在网上找个网红当壁纸,你幼不幼稚!”

说完,他像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,抓起车钥匙,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出。

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震得我耳膜发疼。

我站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,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,慢慢地,慢慢地,露出了一丝冰冷的笑容。

我知道,这场无声的战争,已经打响了。

第3章 无声的战场

从那天起,我们家就变成了一个无声的战场。

没有争吵,没有质问,甚至连冷战都算不上。我们依然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,在同一张床上睡觉。他会像往常一样问我:“晚上吃什么?”我也会像往常一样:“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。”但空气中,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变了。那是一种粘稠的、令人窒息的沉默,像一层厚厚的灰尘,覆盖了我们生活的所有角落。

那张壁纸,就像一枚埋在我们之间的地雷。我绝口不提,他也装作毫不知情。但他所有的行为都变得小心翼翼,充满了试探。

他开始准时下班,不再有推不掉的应酬。他会主动洗碗,拖地,做一些他以前从不沾手的家务。他甚至会买花回来,放在餐桌上。有一次,他买了一束香水百合,那是我以前最喜欢的花。他把花插在花瓶里,然后状似无意地瞥了我一眼,眼神里带着一丝讨好和期待。

我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:“我对百合花粉过敏,你忘了吗?”

他的表情瞬间僵在脸上。是的,他忘了。自从我三年前因为花粉过过一次敏之后,我们家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百合花。他只记得用这种方式来弥补,却忘了弥补的对象是谁,忘了我们之间真实的生活细节。

我的手机,成了他最恐惧的东西。他再也不敢让我帮他看任何东西,甚至不敢靠近我正在玩手机的区域。有好几次,我用余光瞥见他偷偷地看我的手机屏幕,眼神复杂,像是在确认那个女孩的笑脸是否还在那里。

当然在。我每天都会看上几遍,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。我甚至开始觉得,孟薇的笑容确实很美,美得像一把锋利的刀,每一次看,都能提醒我,我正在经历着怎样的荒诞和欺骗。

这种诡异的平静,被婆婆的一通电话打破了。

那天晚上,我刚吃完饭,婆婆的电话就打了进来。我按了免提,陈浩就坐在我对面。

“小晚啊,吃饭了吗?”婆婆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热情。

“吃了,妈。您呢?”

“吃了吃了。哎,我跟你说个事啊。陈磊他们那个房子,装修队说又要加钱了,说是什么材料升级,你看……你们这边,能不能再帮衬一点?”

我的心沉了下去。陈磊的婚房,从首付到硬装,我们已经陆陆续续投进去了将近八十万,那是我和陈浩工作这些年所有的积蓄。当初说好了,这笔钱算是我们借给陈磊的,等他以后宽裕了慢慢还。可现在听婆婆的口气,这俨然成了一笔无底洞的“赞助”。

我还没开口,陈浩就抢着说:“妈,我们这边最近手头也紧,公司效益不好,奖金都停了。”

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焦躁。我知道,他不是心疼钱,他是怕我因为这件事不高兴。

婆婆在电话那头立刻不乐意了,声音拔高了八度:“什么叫手头紧?你们俩吃穿不愁,又没孩子,能有多大开销?陈浩,我可跟你说,那可是你亲弟弟!他这辈子就结这么一次婚,当哥嫂的,多出点力不是应该的吗?再说了,这钱又不是给外人了,以后我们老两口走了,家里的东西不都是你们兄弟俩的?”

又是这套说辞。每次要钱,都是这套亲情绑架的话术。

我捏着筷子,指节发白,一言不发。

婆婆见陈浩不说话,又把矛头转向我:“小晚啊,你是个明事理的孩子。陈浩他不懂事,你可得劝劝他。你们现在帮陈磊一把,以后等你们有事了,他还能不帮忙吗?都是一家人,不能算那么清楚。”

我深吸一口气,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:“妈,我们当初说好的,只是帮忙付首付。现在装修的钱,我们确实拿不出来了。公司最近接了个大项目,需要资金周转,我和陈浩把钱都投进去了。”

我撒了个谎。一个连草稿都没打的谎。我说这话的时候,眼睛直直地看着陈浩。

陈浩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,但他立刻反应过来,附和道:“对对对,妈,就是这样。项目很重要,等项目结束了,钱就回来了。”

婆婆在电话那头将信将疑地“哦”了几声,又抱怨了几句“老大就是靠不住”之类的话,才不情不愿地挂了电话。

电话挂断后,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
陈浩看着我,嘴唇动了动,想说什么,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。

“你……”他终于开口,声音干涩,“你刚才说的项目……”

“没有项目。”我打断他,语气冰冷,“我只是不想再当冤大头了。陈浩,那八十万,是我们俩辛辛苦苦攒下来的,不是大风刮来的。那是我们给自己未来准备的,不是给你弟弟娶媳妇的。”

“我知道,我知道。”他急切地说,“小晚,你别生气。我妈就是那样的人。钱的事,我来想办法,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委M屈。”

他伸出手,想来拉我的手。我下意识地往后一缩,躲开了。

他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。

我拿起手机,解锁,屏幕上孟薇的笑脸一闪而过。我点开备忘录,开始记录今天超市要买的东西。我把这个动作做得极其自然,仿佛他和我之间那段令人窒อก的对话,只是我的幻觉。

陈浩的目光落在我亮起的手机屏幕上,他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,最后变得一片惨白。他刚刚燃起的一点点想要沟通的勇气,瞬间被那张笑脸浇灭了。

他收回手,颓然地靠在沙发上,双手插进头发里,痛苦地呻吟了一声。

我看着他,心里没有一丝快意,只有无尽的悲凉。

你看,我们之间的问题,从来就不仅仅是另一个女人的出现。是日积月累的忽视,是理所当然的索取,是我在这段婚姻里,一步步地失去了自我。孟薇的出现,不过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
而这张壁纸,是我为自己筑起的一道墙。墙内,是我破碎的内心。墙外,是他徒劳的试探和弥补。我们隔着这道看不见的墙,互相折磨,谁也无法解脱。

第4章 苏晴的咖啡馆

心里的堤坝,总有被洪水冲垮的一天。我的决堤时刻,是在见到闺蜜苏晴的时候。

苏晴是我大学时代最好的朋友,毕业后她自己开了家小小的咖啡馆,日子过得随性又自在。我们约在她的店里见面,那是一个工作日的下午,店里没什么客人,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,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气。

我点了一杯最苦的黑咖啡,苏晴坐在我对面,端着一杯拿铁,静静地看着我。

“说吧,”她搅动着杯子里的奶泡,“你已经半个月没在朋友圈发你做的晚饭了。以你‘贤妻良母’的人设,这不正常。”

她总是一针见血。

我看着她,想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容,眼泪却先掉了下来。一开始只是无声地流泪,后来,像是积攒了太久的洪水找到了宣泄口,我趴在桌子上,哭得浑身发抖,几乎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。

苏晴没有劝我,只是默默地递给我纸巾,轻轻地拍着我的背。

等我哭够了,情绪稍微平复下来,才把所有的事情,从那张合照,到那串手链,再到我把孟薇的照片设成壁纸,以及之后家里那诡异的气氛,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。

苏晴听完,久久没有说话。她脸上的表情,从惊讶到愤怒,最后变成了一种深深的心疼。

“晚晚,”她握住我冰冷的手,“你这个傻瓜。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折磨自己?”

“我不知道,”我声音沙哑地说,“我只是……不知道该怎么办。苏晴,你知道吗,当我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,我第一反应不是愤怒,是觉得……终于来了。好像我心里一直悬着的那只靴子,终于掉下来了。”

“什么意思?”

“这几年,我总觉得陈浩离我越来越远。他不再跟我分享工作上的事,我们之间的话题只剩下今天吃什么,水电费交了没。我能感觉到他在敷衍我,在疏远我,但我一直骗自己,是我想多了,是工作太累了。直到我看到他和那个女孩在一起的样子……我才明白,他不是变了,他只是把他最好的一面,给了别人。”

我把手机递给苏晴,让她看那张壁纸。

苏晴看着屏幕上孟薇阳光灿烂的脸,皱起了眉头:“你还真把她设成壁纸了?你不觉得膈应吗?每天看着这张脸。”

“一开始觉得,”我苦笑了一下,“但现在,我已经习惯了。我甚至每天都会强迫自己看几遍。苏晴,这张照片对我来说,不是那个女孩,它是一种提醒。提醒我林晚,别再犯傻了,别再为那个男人找借口了,你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。它像一根针,每天扎我几下,让我保持清醒。”

苏晴叹了口气,把手机还给我。“那你打算怎么办?就这么一直僵着?你觉得陈浩会主动坦白吗?”

“我不知道。或许他在等我先开口,或许他在等这件事自己过去。他现在对我百般讨好,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,但他就是不肯承认他到底做错了什么。我们就像在演一出默剧,彼此都心知肚明,却谁也不愿意先开口说出那句台词。”

“因为一旦说出口,就再也回不去了。”苏晴替我说了出来。

我点了点头,眼泪又涌了上来。“苏晴,我害怕。我害怕面对离婚,害怕面对一个人的生活。我更害怕……面对他父母,面对陈磊那套房子。我们所有的钱都在里面,如果离婚,那笔钱怎么办?他们家是绝对不会轻易吐出来的。我辛辛苦苦攒了那么多年的钱,难道就要这样打了水漂吗?”

这就是我最大的软肋。我不仅投入了感情,还投入了全部身家。我把自己和这段婚姻,捆绑得太深太深了。

“钱是钱,感情是感情。”苏晴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,“晚晚,钱没了可以再挣,但心死了,就真的什么都没了。你不能因为舍不得那些钱,就把自己耗死在这段已经腐烂的婚姻里。你才三十出头,你的人生还长着呢。”

她的话像一把钥匙,捅开了我一直不敢正视的那个锁孔。是啊,我的人生还长着呢。难道就要为了那八十万,为了一个所谓的“完整的家”,和一个心已经不在我这里的男人,互相折磨一辈子吗?

“而且,”苏晴继续说,“你以为你不说,这件事就能过去吗?陈浩现在对你好,是因为他心虚,他在弥补。可时间长了呢?等他的愧疚感消失了,等他觉得你已经‘原谅’他了,他会变本加厉。晚晚,这种事,只有零次和无数次。你这次忍了,就是给了他下一次伤害你的许可证。”

我呆呆地听着,苏晴说的每一个字,都像重锤一样敲在我的心上。

“那你觉得,我该怎么做?”我迷茫地问。

“收集证据。”苏晴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,“把所有能证明他的证据都保存好,转账记录、聊天记录、照片……越多越好。然后,找个律师咨询一下,特别是关于陈磊房子的那笔钱,看看法律上怎么界定,有没有办法追回来。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,也要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。林晚,你要记住,从他背叛你的那一刻起,你们就不再是夫妻,而是对手。对敌人心软,就是对自己残忍。”

对手……这个词让我打了个寒颤。我和陈浩,这个我爱了八年,曾经以为会相伴一生的人,竟然要变成对手了吗?

那天下午,我和苏晴聊了很久。她帮我分析了所有的情况,甚至帮我物色了两个靠谱的离婚律师。走出咖啡馆的时候,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来。城市的霓虹灯次第亮起,像一张巨大而迷离的网。

我的心里,第一次有了一丝清明。我依然害怕,依然迷茫,但我知道,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我不能再把自己困在那个无声的战场里,等着别人来宣判我的结局。

我必须为自己,打一场仗。

第5章 婆婆的寿宴

导火索,在婆婆的六十大寿宴上被点燃了。

寿宴定在一家高档酒店,陈家的亲戚朋友来了不少,坐了满满五大桌。我和陈浩作为长子长媳,自然要全程陪同,迎来送往,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,扮演着人人称羡的模范夫妻。

陈浩那天表现得尤其殷勤。他不停地给我夹菜,在我耳边低声问我累不累,在亲戚们夸赞我贤惠时,他会握住我的手,深情地看着我说:“能娶到林晚,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。”

他的表演太过逼真,以至于连我自己都差点信了。亲戚们看得赞不绝口,纷纷说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。婆婆更是满面红光,拉着我的手,对她那些老姐妹们炫耀:“看我这个儿媳妇,长得好,性子也好,把我儿子照顾得妥妥帖帖的。”

我微笑着,接受着所有人的赞美,心里却是一片冰冷的荒原。我觉得自己像个提线木偶,所有的表情和动作,都只是为了配合这场盛大的演出。

宴席进行到一半,大屏幕上开始播放陈浩特意为婆婆制作的电子相册。一张张老照片滑过,记录了婆婆从年轻到现在的岁月。背景音乐是那首经典的《母亲》。气氛被烘托得十分温馨感人。

照片播到最后,画面定格在一张全家福上。那是去年春节拍的,我们一家四口,笑得都很开心。司仪在台上用煽情的语调说:“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,祝福这个幸福美满的家庭!”

台下掌声雷动。

就在这时,我身边的一位远房表姨,碰了碰我的胳膊,小声说:“小晚啊,你们家陈浩可真有出息。前段时间我还看到他上我们市的财经新闻了呢,说是公司最年轻的总监,带着团队去巴厘岛拿了个什么国际大奖。”

我的心,猛地一沉。

另一位亲戚也凑过来说:“是啊是啊,我也看到了。新闻上还有照片呢,陈浩站在一群人中间,可精神了。旁边还站着个小姑娘,长得也挺俊的,听说是他的得力助手。”

我的大脑“嗡”的一声,几乎要停止思考。财经新闻?得力助手?原来,他们的故事,早已不是秘密,甚至被堂而皇之地搬上了台面,成了一段“才子佳人”的励志故事,而我这个正牌妻子,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笑话。

我能感觉到陈浩的身体瞬间僵硬了。他端着酒杯的手,在微微颤抖。

我转过头,看着他,脸上依然带着微笑,但眼神里,已经没有了丝毫温度。“是吗?我怎么不知道。他回来可没跟我提过什么得力助手。”

我的声音不大,但足以让周围一圈的亲戚都听见。

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尴尬。那位表姨干笑了一声,打着圆场:“哎呀,男人嘛,事业上的事,哪能都跟家里说。来来来,我们喝酒,祝妈生日快乐!”

陈浩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,他看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哀求和惊慌。

我没有再理他,端起酒杯,站起身,对着婆婆说:“妈,我敬您一杯。祝您福如东海,寿比南山。”

我一仰头,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。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,像火一样灼烧着我的五脏六腑。

那一刻,一段被我刻意遗忘的记忆,无比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脑海里。

那是两年前的一个晚上,也是在这样一个家庭聚会上。饭后,公公婆婆把我和陈浩叫到书房,第一次提起了给陈磊买婚房的事。

我记得当时婆婆拉着我的手,语重心长地说:“小晚啊,你看,陈磊也老大不小了,谈了个女朋友,人家姑娘要求必须有婚房才肯结婚。我们老两口这点养老钱,付个首付还差一大截。你和陈浩是老大,家里条件好一些,你们得帮帮弟弟啊。”

我当时是犹豫的。我们虽然有些积蓄,但那是我们计划用来换一个大点的学区房,为以后要孩子做准备的。

陈浩看出了我的顾虑,他把我拉到一边,低声劝我:“老婆,我知道你在想什么。但这钱,我们不能不帮。我妈说得对,那是我亲弟弟。我们现在帮他一把,他会记我们一辈子的好。而且,这钱就当是我们投资了,等以后房价涨了,或者陈磊他们手头宽裕了,这钱总会还给我们的。这不仅是帮我弟,也是在维护我们整个大家庭的和睦。你想想,要是因为我们不帮忙,他这个婚结不成,我爸妈得多伤心?以后我们在他们面前,也抬不起头来。”

他抱着我,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:“老婆,你最通情达理了。我们是一家人,就该互相扶持。你放心,以后我们的孩子,我绝对不会让他受一点委屈。我们晚两年再换房子,好不好?”

我看着他充满期盼的眼睛,看着他口中那个“我们”的未来,最终还是心软了。我天真地以为,我的退让和付出,能换来家庭的和睦,能换来他口中的“一辈子的好”。

于是,我拿出了我们所有的存款,甚至是我父母给我傍身的私房钱,凑够了那笔首付款。我安慰自己,这就像陈浩说的,是一笔对亲情的投资。

可现在,现实给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。我投资的,根本不是什么亲情,而是一个巨大的骗局。我用我的血汗钱,为他的弟弟铺就了婚姻的殿堂,而他,却在用我们的婚姻,去取悦另一个女人。

多么讽刺。

寿宴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。回家的路上,陈浩开着车,车里死一般的寂静。他几次想开口说话,都被我冷漠的眼神逼了回去。

回到家,我一言不发地走进卧室,从衣柜最深处,拖出了一个行李箱。

第6章 手链的终结

我开始默默地收拾东西。

我没有歇斯底里,也没有和他对峙,我只是平静地,一件一件地,把属于我的东西,从这个我们共同生活了八年的空间里,剥离出来。我的衣服,我的书,我的护肤品,甚至是我用了多年的一个马克杯。

陈浩就站在卧室门口,惊恐地看着我,像一个被判了死刑却不知罪名的囚犯。

“小晚,你……你这是干什么?”他的声音抖得厉害。

我没有理他,继续把叠好的衣服放进行李箱。

他冲过来,一把按住我的手,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我的手腕。“你说话啊!林晚!你到底想怎么样?你非要闹得这么难看吗?”

我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,抬起头,静静地看着他。

“闹?”我轻笑了一声,笑声里充满了疲惫和嘲讽,“陈浩,从头到尾,我有跟你闹过一句吗?我是在成全你。成全你的事业有成,成全你的得力助手,成全你们那段上了财经新闻的佳话。”

他的脸瞬间变得惨白。“你……你都知道了?”

“我应该知道吗?”我反问他,“还是我应该像个傻子一样,继续活在你编织的谎言里,为你洗手作羹汤,为你孝顺父母,为你掏空家底去给你弟弟买房,然后看着你拿着我们的钱,去给别的女人买‘承载着心意’的礼物?”

我每说一句,他的脸色就白一分。到最后,他已经毫无血色,嘴唇哆嗦着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
“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?”我看着他,一字一句地问,“你是不是觉得,只要你瞒得好,只要你回家还对我笑,我就能永远被你蒙在鼓里?”

“不是的……小晚,不是那样的……”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,语无伦次地解释着,“我和她……我们只是……只是同事关系,是他们乱开玩笑的。新闻上那是为了宣传效果……你不要相信……”

“同事关系?”我打断他,从床头柜上拿起我的手机,解锁,屏幕上孟薇的笑脸赫然出现。我把手机举到他面前,“那这个呢?这个笑得这么开心的‘同事’,你给我解释一下,她手腕上那串贝壳手链,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车里?”

他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,呆呆地看着我的手机屏幕,又看看我,眼神里充满了绝望。

他知道,他再也瞒不下去了。所有的谎言,所有的伪装,在这一刻,都被我撕得粉碎。

“我……”他颓然地松开我的手,后退了两步,靠在墙上,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,“对不起……小晚,我对不起你。”

“对不起?”我摇了摇头,“陈浩,这三个字,是最廉价,也最没用的东西。你对不起的不是我,是你自己。你对不起我们这八年的感情,对不起你曾经许下的承诺。”

我不再看他,拉上行李箱的拉链,发出“刺啦”一声脆响,像是在为我们的婚姻,画上一个决绝的句号。

“你要去哪?”他慌了,上前一步想拦住我。

“我回我妈家住几天。”我说,“我们……都冷静一下吧。”

我知道,这只是一个借口。我心里清楚,我这一走,就再也不会回来了。

他没有再拦我。他就那样靠在墙上,看着我拖着行李箱,一步一步地走出这个曾经被我称为“家”的地方。

走到门口,我停下脚步,回头看了他一眼。他还是那个姿势,整个人笼罩在一种灰败的气息里。我们之间,隔着几步的距离,却像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。

我突然想起,我忘记了一件东西。

我走回收房,打开他的抽屉,从里面拿出了那串贝壳手链。它一直被我藏在这里。我拿着它,走到客厅,把它轻轻地放在了茶几上。就在我们那张结婚照的旁边。

那串手链,在灯光下泛着廉价的光泽,像一个无声的嘲讽。

“这个,物归原主吧。”我说完,没有再看他一眼,转身,开门,离开。

关上门的那一刻,我听到了他在屋里压抑的、痛苦的哭声。

我拖着行李箱,走在深夜空无一人的街道上。晚风吹在脸上,很凉。我没有哭,一滴眼泪都没有。我的心,像一口枯井,再也流不出任何东西。

我的手机响了一下,是一条微信消息。我拿出来一看,是陈浩发来的。

“小晚,你别走。我错了,我真的错了。我明天就跟她断了,我求你,再给我一次机会。”

我看着那条消息,面无表情地,按下了删除键。

然后,我点开通讯录,找到了苏晴帮我联系的那个律师的电话,拨了过去。

“喂,是李律师吗?我是林晚。我想跟您约个时间,谈一下离婚和财产分割的事情。”

那一刻,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。

那张在我手机屏幕上亮了许久的壁纸,它的使命,终于完成了。它像一个忠诚的哨兵,在我最懦弱、最迷茫的时候,时刻提醒我真相的模样。现在,我不再需要它了。因为,我已经准备好,去面对那片废墟,然后,亲手重建我的人生。

第7章 最后一次谈话

我和陈浩的最后一次谈话,约在了苏晴的咖啡馆。

我选了这个地方,是因为这里是我的“主场”,能给我一些力量和安全感。我让苏晴提前清了场,偌大的咖啡馆里,只有我们三个人。苏晴坐在不远处的吧台,假装在擦杯子,实际上是在为我压阵。

陈浩来的时候,我几乎没认出他。不过短短一周,他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,瘦了一大圈,眼窝深陷,胡子拉碴,身上那件昂贵的衬衫也皱巴巴的,看起来狼狈又憔ें悴。

他坐在我对面,双手局促地放在桌子上,不敢看我。

“喝点什么?”我问,语气平静得像在对待一个陌生人。

他摇了摇头,“不用了。”

我们之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窗外的阳光很好,落在桌面上,映出我们两个模糊的影子。

最终,还是他先开了口。

“小晚,”他声音沙哑,“我……已经跟她断了。所有联系方式都删了。我也向公司递了辞职信。”

我挑了挑眉,没有说话,等着他的下文。

“我知道,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。但我还是想告诉你,我……我是一时糊涂。工作压力太大,那段时间,我觉得你总是不理解我,我们之间好像没什么话说了。她……她是我新带的实习生,很活泼,很崇拜我,我跟她在一起,感觉自己又年轻了,好像找回了上学时候的感觉。”

他说的这些话,和我预想中的那些借口,几乎一模一样。压力大,没共同语言,她很特别。全天下的男人,仿佛都师出同门。

“所以,”我平静地看着他,“为了找回你年轻的感觉,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背叛我们的婚姻?就可以把我们共同的积蓄,拿去给她买礼物,带她去旅行?”

“我没有!”他急切地辩解,“我没用家里的钱!那些……那些都是我自己的奖金……”

“你的奖金?”我笑了,笑意却未达眼底,“陈浩,你是不是忘了,按照婚姻法,你婚后所有的收入,都属于夫妻共同财产。你花的每一分钱,都有我的一半。你用我们共同的钱,去养另一个女人,现在还想跟我分得这么清楚?”

他被我堵得哑口无言,脸色涨得通红。

我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,推到他面前。

“这是我找律师拟的离婚协议。”我说,“你看一下。”

他看着那份文件,像是看着什么洪水猛兽,迟迟不敢伸手去拿。

“我不想离婚。”他抬起头,眼睛里布满了血丝,声音里带着哀求,“小晚,我们八年的感情,难道就这么算了吗?你再给我一次机会,我保证,我以后一定好好对你,我把所有的工资卡都交给你,我……”

“陈浩,晚了。”我打断他,“信任就像一张纸,揉皱了,即使抚平,也恢复不了原样。我们之间,已经没有信任了。”

我顿了顿,继续说:“我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了。每天猜忌你是不是在加班,检查你的衣服上有没有陌生的香水味,对着你的背影,思考你心里到底在想谁。那样的日子,会把我逼疯的。我不想变成一个面目可憎的怨妇。”

“至于你说的八年感情,”我深吸一口气,感觉心脏某个地方依然在隐隐作痛,“我很珍惜,也很感激。但正是因为珍惜,我才不能容忍它被这样玷污。我们好聚好散,至少,还能给彼此留一点最后的体面。”

我的话,像一把钝刀,一点一点地割断了他最后的希望。他终于伸出颤抖的手,拿起了那份离婚协议。

他一页页地翻看着,脸色越来越白。

协议的内容很简单。房子归他,车子归我。存款平分。至于最关键的,给陈磊买房的那八十万,我要求他以个人名义,给我打一张欠条,分五年还清。

“这……这太不公平了!”他看到最后一条,激动地站了起来,“房子是婚后买的,凭什么全归我?还有陈磊那笔钱,那也是我们一起给的,为什么要我一个人还?”

“因为房子写的是你的名字,而且你父母也出了钱,我不想跟他们纠缠。”我冷静地,“至于陈磊的钱,当初是你力排众议,说服我拿出来的。是你信誓旦旦地跟我保证,那是‘投资’,是‘你们老陈家的事’。现在,你们老陈家的事,就请你自己解决。这八十万,不是赔偿,也不是分割,那是我应得的。是我拿我父母给我的钱,和我自己一分一分攒下来的钱,换来的。我不能就这么白白便宜了你们家。”

他呆住了,大概是没想到,一向温顺的我,会变得如此“斤斤计较”。

“林晚,你变了。”他看着我,眼神陌生。

“是啊,我变了。”我坦然地承认,“是你教会我的。是你让我明白,女人不能只有爱,还得有脑子,有底线。谢谢你,陈浩,你给我上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课。”

那天,我们谈了很久。他从一开始的激动、不解,到后来的颓然、接受。最后,他在那份离婚协议上,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
字迹潦草,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。

签完字,他抬起头,深深地看了我一眼,问了最后一个问题:“那张壁纸,你是什么时候换掉的?”

我想了想,说:“在你签下字的前一秒。”

他愣住了,随即苦笑了一下,那笑容比哭还难看。

他起身离开,背影萧瑟。走到门口时,他回过头,对我说:“林晚,祝你……以后都好。”

“你也是。”我点了点头。

咖啡馆的门被推开,又关上。阳光依旧,只是坐在我对面的人,已经不在了。

苏晴走过来,把一杯温热的柠檬水放在我面前。

“都结束了。”她说。

“是啊,”我端起杯子,喝了一口,酸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,“都结束了。”

也是,都开始了。

第8章 新的风景

办完离婚手续那天,天气格外晴朗。我从民政局走出来,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,感觉身上那副无形的枷锁,终于被卸了下来。

我没有立刻回家,而是开着那辆归我所有的车,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转悠。我路过我们曾经的大学,路过我们租的第一个小房子,路过我们第一次约会的那家电影院。那些熟悉的场景,像一部快放的电影,在我的眼前一帧帧闪过。

我以为我会很难过,会痛哭流涕。但奇怪的是,我的内心一片平静。那些曾经让我心动、让我心痛的过往,此刻看来,已经像是上辈子的事情,遥远而模糊。

我把车停在江边,摇下车窗,江风带着湿润的气息吹进来,拂过我的脸颊。我拿出手机,点开相册,找到了那张被我设为壁纸很久的、孟薇的照片。

照片里的女孩,依然笑得那么灿烂。我看着她,心里已经没有了当初的刺痛和恨意,只剩下一种淡淡的释然。她或许不是什么坏人,她只是在错误的时间,出现在了一个已婚男人的生命里。而那个男人,恰好给了她可乘之机。这场闹剧里,没有真正的赢家。

我长按图片,点击了“删除”。

然后,我从一个尘封已久的相册里,找出了一张照片。那是我二十五岁那年,独自去青海旅行时拍的。照片里,我站在青海湖边,背后是无边无际的蓝色湖水和连绵的雪山。我穿着一件红色的冲锋衣,戴着墨镜,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,但脸上的笑容,是发自内心的、无拘无束的灿烂。

我把这张照片,设置成了我新的手机壁纸。

看着屏幕上那个朝气蓬勃的自己,我突然很想抱抱她,对她说一声:“对不起,这些年,让你受委屈了。”

生活,在离婚后,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姿态,重新回到了正轨。

我用分到的一部分钱,在离公司不远的地方租了一套小公寓。我把公寓布置成自己喜欢的样子,买了新的餐具,种了满阳台的花草。我开始学着为自己做饭,研究那些我爱吃却因为要迁就陈浩口味而很久没做的菜。

我重新拾起了被我搁置多年的画笔,在周末的下午,安安静静地画上一整天。我还报了一个瑜伽班,每周去三次,在汗水中释放压力,感受身体的变化。

苏晴说,我整个人都在发光。

当然,生活并非从此就一帆风顺。和陈浩家关于那八十万的拉扯,还在继续。婆婆给我打过好几次电话,在电话里又哭又骂,说我心太狠,要逼死他们一家。陈浩倒是每个月都准时把钱打过来,只是偶尔会发一些问我“最近好吗”之类的短信,我一概没有回复。

我知道,有些伤口,需要时间来愈合。有些失去,注定要成为人生的一部分。

有一次,我在商场里,远远地看到了陈浩。他身边站着一个女孩,不是孟薇,是另一个我不认识的、同样年轻漂亮的女孩。他们看起来很亲密。我没有上前,只是默默地转过身,走进了另一家店。

那一刻,我心里没有任何波澜。我只是觉得,那个曾经占据了我整个青春的男人,已经彻底从我的生命里翻篇了。他的人生,他的故事,都与我无关了。

那天晚上,我做了一个梦。我梦见我又回到了青海湖边,风很大,吹得我的头发漫天飞舞。我站在湖边,看着远方的雪山,心里一片空旷。然后,我听到身后有人在叫我的名字。我回过头,却什么也看不清。

醒来的时候,窗外天光大亮。

我拿起手机,屏幕上,那个二十五岁的林晚,正对着我,笑得无所畏惧。

我知道,我不需要回头了。

因为我未来的风景,在前方。那里天高海阔,风光正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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